小院翠竹
荷风送香气,竹露滴清响。老家的小院,夏日池中风吹荷香,田垄畔竹露清响。
那田畔的几杆翠竹,是奶奶为我栽种的,因我想拥有一片竹林,奶奶便不知向谁家要来几棵竹苗,种在小院田边。
最初的竹苗,与我同高,杆细细的,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断,叶窄窄的,仅有稀零的几片,可能是不愿被移栽吧,它愤怒地将叶片洒了一地。大家都说,它活不了了,奶奶也不住地叹气,不过,它到底没死,就那样蔫蔫的,活过了两个冬夏。
今年,是它到我家的第三年,清明时,我回了老家,爷爷兴奋地带我看它,它脚下的笋芽已破土,身边早已“子孙满堂”,最高的几株,竟长过了三米,我必须仰视,才可见它的梢头。在春雨的滋润下,它换上了绿衣,身体比原来粗了一倍不止,那杆,无论是瘦弱的幼年时,还是粗壮的成年后,永远那么直,笔直地向上。旁边绝没有旁枝,连叶也尽力向上伸长。眼角突然看到了田垄另一边的葫芦,我笑了,葫芦倚靠藤的柔软,将身体弯成任意形状,只为向上攀爬,每到夏季,葫芦满架,浓阴满院。只是不知两两相对时,葫芦是否向竹子炫耀它的“聪明”,我想,也许有过吧,不过,竹子高高在上,一定看不到也听不到葫芦的自作聪明。它的选择,从来就没有“弯腰”二字。
我想,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翠竹了。因为,那份骄傲,无论任何境地,只会一往无前,笔直地向上。虽然,奶奶是为我种的竹子,可我知道,这也是为爷爷种的。
我的爷爷,从小生活艰苦,却从不畏惧,努力学习,为人正直,一生进取,从一个农村孩子,成长为城市干部。听着爷爷兴奋地解说,看着倔强挺立的竹子,我笑了,这院中的竹子,不正是爷爷吗?
我也明白了,我要走的路。从此,我脚下的路将走得更坚定、踏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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